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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

印度:百萬叛變的今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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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現在使用電腦,如同已開發國家的人。我曾經想到,要是我在股市有所斬獲,那是因為我會利用這些新科技。其他時候——我父親過世,像這種事發生的時候——我又覺得我的才智或鬥勁根本不值什麼。你看,我在這裡幹這一行。我預測股市動向、股價波動。你也知道,幹這一行的人都像著了魔。可是,突然間有這種感覺——我無法預測我的未來。就是在這種時刻,我感到有神那樣的東西存在,我想要有信仰。

我一想到貧民窟的小孩,就會同時想到神。在那時候我會想,我是從特定的子宮生出來的——所以我今天人在這裡,而不是那邊。為什麼我在這裡,而不是貧民窟那邊?我從小學到大學所受的制式教育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。答案是:神。我每天有兩三回會想到這些。

他是個幹練的管理者,也是幹練的操縱者。這兩者有所不同。管理者負責企業組織的安排,操縱者處理外頭的事情。

就是在當前,他還覺得他所屬的群體會往下沉淪,別的群體正等著來踐踏他們。彷彿在這個擁擠的小空間裡,沒有人真正覺得有歸屬感。每個人都覺得另一個人、另一個群體在一旁笑著;每個人都活在被圍困的感覺當中。

不管是戀愛結婚或媒妁之合,這是印度家庭生活中一向存在的衝突,是婦女無可逃避的宿命,就像婚姻本身或生兒育女或守寡一樣。忍受婆婆的折磨乃是年輕婦女友必須經歷的考驗,甚至是成長過程中少不了的一部分。年輕婦女好歹熬了下來;有天她自己也熬成了婆,可以折磨自己的媳婦,一生的甘苦也就扯平了。

如果我岳母給我食物,我就有東西吃。如果在那邊他們不給我食物,我當天只好挨餓了。那些日子裏,我口袋沒有半毛錢,買香菸的錢都沒有。不過,我是有尊嚴的人,我從未向人乞討過。我寧願挨餓,那些就是我挨餓的日子。我告訴你,從那個時候以來,我每天只吃一餐。早上我從不吃東西,只喝咖啡。在那段日子,我一位舅父常來看我。一個禮拜兩三次。他自己赤貧如洗,但還是不時帶我上館子。他會請我吃一餐,只是差勁的食物,另外還有一杯茶,一根菸。

印度教按職業把人分成四等級:婆羅門、剎帝利、吠舍、首陀羅。婆羅門是階級中最高級,專指祭司等負責宗教事物之人。剎帝利與婆羅門一樣,屬於貴族階級,通常指世間的統治者,如地區性土王、武士等。第三階級的吠舍,包括商人與工匠。第四階級為社會中從事低賤工作的人,如清道夫、修鞋匠等,或為其他三種種姓的「奴隸」。
此外,社會最低階層的是賤民,照字面解釋是第五的意思,被歸為外人或外階級。

我覺得像是沒有舵的船。如果國土未曾分割,我可能已經成婚,過著十足的中產階級穆斯林的生活。但我這輩子一直單身,現在要改變也太遲了。巴基斯坦的建國和存在傷害了我靈魂的一部分,我根本無法假裝它不存在。我無法假裝生活還是老樣子,假裝我可以過著正常充足的情感生活,彷彿過去存在的東西還在我身邊。

在缺乏歷史意識的人當中,事情只要超過了父輩或祖父輩的記憶範圍,只要沒有現存的目睹者,那麼就可能變成神話。

如果在冬夜,一個旅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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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這暗號,圍在桌前打牌的人不約而同闔上排成扇形的紙牌,貼近自己胸前,分別轉過頭,回身,或者轉動椅子,朝向剛走進來的人;吧檯上的顧客,或舉起杯子,半開著嘴唇和眼睛,輕吹咖啡表面,或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,吸吮著杯中的啤酒泡沫,唯恐溢出。

事實上,按計畫我應不著痕跡地經過這裏,然而我待在這裏的每一分鐘,都留下更多線索。即使我不和任何人說話,還是會暴露行跡,因為永不開口的人在人羣中反而顯眼;如果我和某人講話,必定又留下線索,因為所說的每個字都可能成為把柄,以後不管是否被加上引號,勢必還會再出現。

就寫作這件事來說,每當寫到「我」字,便使作者覺得非得要在這個「我」上頭放入一些他自己,他的感受,或想像中的感受。

小說開端所發生的狀況總令你聯想到已經發生,或即將發生的其他事情,也就是這其他事情,使得與我認同成為危險的事。

人只有在兩地之間的旅程中,才覺得孤立,那就是說,當你不再任何特定地點的時候。實際上,我發現自己雖然在此落腳,但卻覺得人不在此地亦不在其他任何地方。本地的人一眼就認出我是外地人,我也一樣一眼就認出在地人而嫉妒起來。是的,嫉妒。我以外地人的眼光觀看著一個平常小城的平常夜生活,感到自己被孤立於平常夜晚之外,天知道,我已經被孤立多久了。我想到數千個像這樣的鄉鎮,千百的華燈初上的地方,彼處,此時,人們任憑夜幕落下,而絲毫沒有我現在的感受,也許他們所想的事,沒什麼好教人嫉妒的吧。

一個外來者取代了我的位置,正在變作我,我那裝歐掠鳥的鳥籠要變成他的,還有那立體鏡,那掛在釘子上真正的烏蘭頭盔,所有我帶不走的東西都變成他的;或者說,我和這些東西、地方及人物的關係正在變成他的,正如我即將變成了他,取代他,和他生命中’的人與事發生關係。

卻像抓了一把狗毛般堅硬的刷子。

我和她滾在一起,互相壓在對方身上。

歐茲卡特佳和高德瑞佳之間的和平,只維持一個葬禮到下一次葬禮那麼長。

我們終此一生一直是人家拋在我們眼前的書寫材料的奴隸。起初,我可能必須努力學習不去閱讀,而現在這已經是很自然而然的事了。秘訣不在於拒絕去看書寫的文字。相反地,你必須熱切地注視著文字,直到他們消失為止。

除非利用寓言,否則我很難說得清楚。

風之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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傻瓜!沒事別替自己增加年齡,生命自然會替你加上去的。

小子,世界上沒有所謂死掉的語言,只有昏庸的腦袋。

我逕自上了樓,看到屋頂上風扇轉啊轉的,不禁也覺得涼快了起來。那些打瞌睡的讀書人,一個個像是書報堆裡溶化的冰塊。

我可以把小說內容說給你聽,不過,細節恐怕難以兼顧,這就像我們在形容一座教堂一樣,石塊最後都成了沙子了。

幫助窮人,最好的方法就是教他們模仿有錢人。

當人們把一個人描述成怪物的時候,有兩種可能:這個人大概是聖人,或者,大家根本就是以訛傳訛。

人體交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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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丹佛教的某些教派之所以獨具特色,就是因為其教義言明,要了解生命之有限,唯一之道就是在遺體旁長時間凝神沉思。因此,每一個家庭和虔誠的佛教徒都需要精心製備的人骨法器。最常見的,就是把脛骨雕刻成長笛,或把顱骨的頭蓋部分切割成法缽。

假設商品市場是用代數計算,那麼人體市場就是用微積分計算,每一個等式都含有零和無窮大的數字。

在多數的第三世界國家,領養的經營模式跟香蕉市場很類似。假使兒童或香蕉存放得太久,在市場的價值就不太高了。

不可能透過合理的市場力量來管制人們對軀體再生的幻想,因為這種幻想是出自於人們對於駕馭時間的渴望,以及對時間的恐懼。

醫療產業讓人們太容易把「握有購買的力量」誤認為「握有擊退死亡的權利」。

其實,器官,頭髮,兒童,人骨的需求量首先會隨著整體的供應量而有所變化。如果在亞洲地區可以任意取得人骨,那麼一定會有人找到方法利用這些人骨。如果有更多腎臟進入市場,那麼醫生就會認為有更多患者符合腎臟移植的資格。領養機構越是宣傳孤兒院有一堆孤兒,那麼就有越多人去領養兒童帶回家裡。自由市場上的卵子越多,那麼就會有越多人飛往他國植入卵子。
需求本身是毫無意義的。需求量很高,並不表示我們能夠或應當提升整體產量。沒有供應的話,那樣的需求就無足輕重了。

列車上的女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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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我來說,每個事件的丟臉程度不單與事件嚴重性有關,也跟見證人的數目成正比。

女人真正的價值只體現在兩件事上,一是外表,二是母親的角色。我不漂亮,又沒有孩子,所以呢,我沒有價值。

生活裡的那些洞是不會消失的,你必須繞著它長,就跟樹繞著水泥長一樣,你得鑽著空隙去形塑自己。

宇宙,宇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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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奴創造了天之後,
天又創造了地,
地又創造了河流,
河流又創造了水道,
水道又創造了沼澤,
沼澤又創造了蠕蟲,
這蠕蟲走到沙馬什面前,他哭泣著,
他的眼淚在艾阿面前留下:
「您要賜予我什麼樣的食物?
您要賜予我什麼樣的飲水?」
「我要賜予你無花果乾
和杏桃!」
「無花果乾
和杏桃!這些對我有什麼意義?
把我舉起,送到牙齒之間,
讓我棲身於您的牙齦!

因為你已經說過,啊,蠕蟲,
讓艾阿以祂手的力量
擊打你!
——《治療牙痛的咒語》

因為你已經說過,啊,蠕蟲,
第一批被創造成型的人,他們是發出致命笑聲的巫師、夜之巫師、粗野之士,以及黑巫師……他們被賦予了智慧,並順利學會了世界上所有的知識。他們睜開眼,立刻看清了環繞他們的所有事物,然後他們轉而思量天空的弧線,以及地球的原型外貌……接下來造物者說:「他們對一切事物了然於胸……我們該如何處置他們呢?讓他們的視力只能看到近在身邊的物體吧;讓他們只能看到地球的一小部分面貌吧!……他們本來就是我們創造的簡單生物,不是嗎?難道也要讓他們成為神祇?」
——馬雅基切語《聖書》

人類只不過讓生物無意間暴露在新的環境,於是大自然就對這些生命發揮作用,使之產生變異。隨後,人類得以從自然界提供的變異做選擇,使動植物適應我們的利益與喜好。

突變

去氧核醣核酸的梯板由四種不同分子組成,即遺傳密碼的四個字母。梯板上的分子稱為核苷酸,拼湊起來便是某種遺傳指令。地球的每一種生物形式都有各自不同的一整套指令,以同樣的語言編寫。突變就是核苷酸發生變化,並複製到下一代身上。由於突變是核苷酸隨機改變的結果,因此大多數的突變都是有害或致命的,會製造出沒有用的酵素。對生物有益的突變,通常要等上很長的時間才會出現。

DNA聚合酶

確保複製工作不出錯。一旦出錯即發生突變。放射性、紫外線、宇宙射線或環境中的化學物質都會誘發突變,使核苷酸產生變化或使核酸打結。

DNA解螺旋酶

用來將DNA雙螺旋解開的酵素,負責將兩個鹼基之間的化學鍵打斷,準備進行複製。

光的二象性

牛頓認為光的行為有如微小的粒子流,部分原因是因為影子的邊緣十分銳利、鮮明。他認為紅光是由最大的粒子組成,紫光的組成粒子最小。愛因斯坦之後證明光的粒子理論可以解釋光電效應,亦即以光線照射金屬會放射出電子。
惠更斯則認為光的行為像是真空中傳播的波,光的許多性質的可以用波動理論來解釋,包括折射性質。
現代的量子力學把兩個觀點合而為一,一般的想法是,光的行為在某些情況下有如一束粒子,另外的情形則如同波。

就天文學的角度來說,蘇聯和美國根本就是同一個地方。

超新星

獵戶座有許多星星的溫度都很高,很年輕,它們演化的速度極快,最後以驚人的宇宙爆炸事件結束生命。它們在幾千萬年內誕生,又死亡。

核力

短距離作用的力,每當質子與中子非常接近時才產生作用。中子能提供核吸引力,並且沒有電排斥力,因此像是膠水一樣,將原子核黏在一起,克服了質子之間和電子之間的相互排斥。

太陽

由氫氣和氦氣所構成。恆星及行星的誕生皆由氣體和塵埃發生重力坍塌萎縮而生。星際塵雲內部的氣體分子互相碰撞產生熱能,加熱到某一程度,氫融化成氦,四個氫原子融合成一個氦原子,同時釋放一個光子。光子以可見光的形式輻射到太空當中。重力塌縮停止,而恆星外層的重量則由內部核反應所產生的高溫和高壓所支撐。
內部作用:當溫度高達一千六百萬度時,粒子的運動速度非常快,連彼此之間的斥力都來不及作用。
表面吐出的烈焰可以深入太空達三十萬公里。表層溫度六千度。
塵雲塌縮可能由恆星死亡爆炸引發,邊緣的星際物質受到衝擊波所壓縮,可能產生新的恆星。
五六十億年過去,等到太陽核心的氫都轉換完成,進行核融合反應的區域就會慢慢向外層移動,成為一個不斷膨脹的氣殼。直到反應自行停止,太陽重力會迫使核心再度收縮,促使內部壓力和溫度再度提高,此時灰燼又變成燃料,太陽進入第二階段核融合反應。
第二回合產生碳和氧,並且外層不斷膨脹及冷卻,表殼離核心越來越遠,之後太陽將會籠罩水星及金星,甚或是地球,直到內太陽系全部進入太陽的內部。
總有一天,太陽內部充滿碳和氧,不能再引發最後的核子反應,太陽會慢慢膨脹收縮,以數千年為週期,最後把所有大氣都吐到太空中。
而裸露出來的核心,即將變成小而高溫的星體,慢慢塌縮而變小,質量也越來越緻密,之後完全冷卻,成為死亡的白矮星。
像太陽這樣大小的恆星,晚年會先變成紅巨星,然後是白矮星。若是比太陽大兩倍的塌縮星體,則先變成超新星,然後成為中子星。而若恆星的質量更巨大,即使經過超新星的階段,剩下的質量還是比太陽大上好幾倍,那麼其本身到重力將使它變成黑洞。
太陽內部的熱核反應支撐著外殼,使重力塌縮現象演出百億年。對白矮星而言,由原子核剝離開的電子會產生壓力來支撐白矮星。若恆星質量過大,經過爆炸及其他猛烈的反應過程後,只留下一個年老的星體,卻沒有任何力量能阻止它的塌縮,這個星體會縮小到不可想像的地步,變成黑洞,從時空裂縫裡溜出。

微中子

物質對微中子來說都是透明的。為太陽核融合時伴隨光子一同產生。它們重量極小,以光速傳播。
只要抬頭看太陽一秒鐘,就有十億個微中子會穿透眼球。詭異的是,即使在夜間低頭朝著太陽的方向看,幾乎同樣數目的太陽微中子也會穿透地球到達你的視網膜。

藍移、紅移

當汽車向我們接近時,光的頻率增加,遠離時,光的頻率減小。如果車子以近乎光速行駛,我們就能觀測到光的顏色朝高頻率改變,變得比較藍,等到車子離開我們,光就轉向低頻率,變得比較紅。
這個現象同時套用在聲波上,波形愈接近,其頻率及音調愈高,波形相距愈遠,音調就愈低。
遙遠的星系都有顯著的紅移現象。那,為什麼星系會離我們愈來愈遠?答案很可能是——因為宇宙正在膨脹。

宇宙初始神話

納·阿利安獨自坐在空中,如同一朵雲彩漂浮在虛空之中。他不睡,因為沒有睡眠這回事;他不餓,因為尚無飢餓這回事。因此他端坐良久,直到一個念頭來到他的心中。他對自己說:「我要做一件事。」